星期日, 2月 27, 2011

低能鑽牆記

曾在微博談起如何過綠色生活,說找天不如試試過一個不插電周末,怎知一語成籤。

話說最近他埋完稿,有空實施一直拖了很久的大工程----把要上牆的小擺設和傢俱鑽到牆上去。周六睡醒,早餐吃過,翻出大早置下的大小家品,我們先鬥快砌好傢俱,再左比右劃,商量位置,插好電掣,興致勃勃,開工。

我向來以膽粗粗聞風喪膽,靠人不如靠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鑽牆搞裝修擒高擒底,牆鑽得東歪西倒層架幾年後倒下也試過。他比我細心得多,買傢俱要先量準,鑽牆時用鉛筆仔細度好位,饒是如此,大概鑽好第三件物品後,電錶開始跳fuse。

起先我們不為意,其時鐘點姨姨在拖地,以為她弄濕了電掣,過了一陣啪返大掣,一切如常,燈照亮音樂照響。怎料,過了七八分鐘,掣又跳過,我們覺得奇怪,但過了一會又再重開,因為工程要繼續,CD要聽。如是者開開關關數次,在廁所積極鑽洞的他突然想到:「是不是鑽爆了些電線呢?」!!!誰想到而誰又會沒想到!

天煞的,他立刻打開電錶版嘗試研究是哪裡短路,答案是那樣明顯,我們把房間的層格拆下來,赫然發現,腦筋遲鈍的二人因為美感問題,在燈製之上開了個洞(想營造到層格右邊齊燈掣邊的效果)(要齊邊!雜誌人和書人Grid上腦!),不是大條電線口突了出來嗎?

總之,當下我們決定把房間的電錶關掉,以不妨礙其他電路為目標,但十個掣,明明試準了又老是跳(so far還夠膽開完又關關關又開呀下!)。最後覺得太危險,決定放棄搏鬥,怎麼辦呀?四點多五點了,天開始黑,我立即翻出爉燭,研究沒電會帶來什麼效果,先不理黑,飯已經不能煮涼不能沖不能工作,那至少能吃杯麵吧?不,連水煲都是電的,這刻,我是多麼恨有媒氣爐/石油氣爐,至少可煲水洗面搞好個人衛生。而沒電又有什麼可以做?乾著等或靠用AA電的Reading lamp和爉燭看書(書真令人安慰!Byebye Ipad/Kiddle。),他本來還奢望難得閒下來,可舒舒服服看電視kill time,嘿。

我立即向專業電工叔公求救,幸好,好在,還好,謝謝天,他今天休假!說立即從住處過來,山長水遠的路。有救星我們立即安心了,但時間怎打發呢?你可以想像,整間屋像個地盤,於是我們逃到尚有少少日光的花園去,打起羽毛球來。

因為叔公的專業,兩三小時後事情完滿解決,只是本來快接近完美的睡房有忽牆無左忽肉,要買紅毛泥補補,此工程又令人萬分期待!

其時天快黑齊了,靠著reading lamp的小小白光,我們看著叔公大汗疊細汗地搶救電線時,覺得他是英雄,不停問依樣問個樣。最佩服能手作一切事物或懂得修理的人,這些技能真是可傍身救世的。沒有人發明和修理電線,Bill Gates和Steve Jobs可以幹什麼?

今天睡醒,像被人打完一身,很久沒打羽毛球了,電線搶救好後工程又繼續,執拾一輪,家裡整潔得多。大早爬起來,這是難得的星期天,爭取時間閒賦在家,享受自己雙手打理的空間。直到此時靜下來寫才懂得驚,幸好當時沒有爆炸沒被電親,還有命弄早餐電音樂寫寫blog擁抱親吻。我們常常說常識常識,但有些事不做不錯便不知道,這次被暗藏的電線陰了一記,不會阻擋我繼續朝三行之路進發,反而是經一事長一智。

經過五金店,我們將要採購以下東西:紅毛泥、硫礦(開始聽見青蛙叫了,不要太早叫醒啲阿蛇呀)、火水(點火水燈以備不時之需)和聽上去很像叮噹法寶的電流探測器。

經歷再次證明,現代人的生活已經不離電器,是好是壞?本以為住山上已經原始得很,差得遠,數小時沒有電已經叫我們求生不能。

奉勸大家鑽牆時避開電掣,小心為上,安全第一。

星期二, 2月 22, 2011

《香港正菜》教會我的事情


早已是曉蕾讀者,報章上讀過她的作品,及後定期瀏覽她的網誌:綠色生活、小貓記趣、新聞隨筆……文章像是信手拈來,輕鬆活潑,生動感人。有幸為她編輯《香港正菜》,首度開會跟她見面時興奮極了,更高興的是知道她文如其人,談笑間充滿正能量和幹勁,總是笑。

在記者行頭內,曉蕾文筆出名好,改她的文章不費功夫,更能從她的行文裡學習到如何深入淺出,帶領讀者了解種種關於農業種植的知識。製作《香港正菜》期間,曾到曉蕾家裡開會,插畫師李香蘭也在一起。原來她倆是鄰居!我們一起享用曉蕾沖製的花茶和點心、探訪她的秘密花園,像是悠閒聚會多些,怎也不像在辦公。曉蕾寫的人和事也是她的生活──她身體力行,滿園花草都由她親手栽種,隨口唸得出每種植物的名字和特性,每次她訪問農夫之後,都從田裡取些種子或枝節,移植到自家花園內,延續他們的成果;於是滿園都充滿了人與人之間的分享。人和自然的關係,是如此和諧。

書推出後辦的一次「農田樂」也令人回味,大早約好記者朋友們一起到田裡去,探訪《香港正菜》的被訪者之一危舅父,聽他分享農父生涯,如此活動大大滋潤了「枯乾」的辦公室生活。那天正值秋天時分,天高氣爽,太陽的溫度彷彿仍留在我皮膚上。實地考察,看著植物們賣力地生長,結成瓜果回報農夫的辛勞,令人鼓舞。

共實只要細心想想長途運輸糧食的成本和代價,誰都能立刻意會本地農業的重要性,是什麼令我們發棄了本地出產的蔬果,只能被動地接受街市菜販的選擇?是記憶弄人還是怎的?總覺得現在的菜「沒有菜味」,只剩得腍和甜,何解?何解某些蔬果好像消失了?是市場不再供應?還是因為家傭只懂得買芥蘭和菜心?這背後牽涉了深層的社會結構問題,有待進一步討論,但你是否仍記得,幼稚園時老師教我們用紙杯種綠豆的經驗?看著小豆豆冒出新芽的那種歡欣,是那麼實在。

有些事情,不知是我們選擇性失憶還是真的忘記了,讀過蔣勳的《美的曙光》,對他引了《易經.繫辭》的其中一句話印象深刻:「安土敦仁乎,故能愛。」城市生活使我們漸漸不再親近泥土了,不再種植,不再知道每粒種子的外殼包含了最柔軟的東西,而它能發芽,成長,延續生命。曉蕾的《香港正菜》正正要告訴大家,若我們的雙腳能安定在泥土之上,知道生命的生生不息,知道世界原是一個生命的循環,便能重拾對土地的情感,然後懂得愛。

這是為三聯網站寫的編輯手記,拖了良久,在此更正了兩個錯處。

另外,曉蕾最近做了《6issue》,是一本香港難得有的綠色生活雜誌,有些人覺得它淺,水過鴨背,又有人話講環保就不要印雜誌啦等bullshit,我仍然覺得做得很好,值得支持。君不知道,連一向入書揀擇的誠品都有得賣,是我們的驕傲,不是說哈台或什麼,是人家環保方面做得比我們好得多,這是一份肯定,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曉蕾的出版物,賣得好的話,才能繼續找資金辦下去。

星期五, 2月 18, 2011

關於閱讀

今期的《號外》做【文學異境】,編輯問了我數條關於閱讀的問題,很難答,每條問題都值得大書特書(有空的話),不知大家的答案又會是什麼?

1)最近在看什麼書?

與工作有關的,是黎堅惠的新作《天空之鏡》,閒書則是三毛的《我的靈魂騎在紙背上》。

2)為什麼會看這本書?

前者因為工作,後者因為一直在收藏三毛的書,最近難得在書店見到,買下。喜歡看書信體,也喜歡三毛的吉卜賽式流浪,令困在辦公室的我靈魂飛到老遠。(後按:真是死火,三毛的書全改了新版,現正努力搜購泥黃色書瘠書封那一套舊版!)

3)習慣在什麼地方看書?

車上,開揚的地方,有自然光照射的咖啡店。

4)喜歡看什麼類型的文學作品?小說、散文、詩?

全都愛。看什麼時候和心情。可能小說看得最多。

5)從文學裡,你找到什麼?

生存的不同狀態和可能。教訓。殘酷和謙卑。

6)最喜歡的文學作品是哪一部?

讀得興趣味盎然的有《飛毯》;讀完又讀的是張愛玲;覺著痛的或許是《Henry and June》;大開眼界的有《If on a winter's night a traveler》……其實我們該怎樣定義文學作品? 很多書都「最」喜歡呀。

7)最喜歡的作者、詩人是誰?

詩人是西西。作者則太多,西西、張愛玲、亦舒、Calvino、杜杜、蔣勳、向田邦子、朱天心、Winifred、鄧小宇、楊學德……

星期四, 2月 10, 2011

動真氣



圖為英皇道,今天下班時份,平時我掂行掂過,今天我好嬲,衝出馬路中央拍下這荒謬場景,同一條街的轉角竟然連續有七間地產舖,分別是中原、北京物業、富聯、長城、香港置業、美聯,然後又一家中原。原因?太古城是香港樓王。七家本來已經夠變態了吧?怎樣的城市會整條街都是地產舖?可能你沒有為意,可能你覺得事不關己,反正又不會是我買樓租樓,礙不著任何人也方便不了我,我本來也只是天天看看那些瘋狂價格搖頭走過算數,今天下班想買張唱片,記得這轉角的對面有家店,我曾在那裡置過headphone,今天去,不在了,不僅不在,還變了另一間地產舖,噢,七家還不夠嗎?還要第八家?

唯有去康怡商場找,一肚氣,我真的不想光顧商場好不好,尤其是這商場,同一層的書店給我很壞的印象,書入得差,不對胃口,要那本沒那本,都是暢銷書,不是暢銷書不好,是能不能有其他選擇?除了書店,整個商場賣的東西都九唔搭八,一去唱片店就更動氣,懷疑住在太古的人是否都不聽音樂不看書的?他們simply不需要,而life goes on。他們需要的只有容祖兒、Let's get wet演唱會和卡通片DVD,不然就是老好蔡琴,蔡琴我已經有了,我只不過是想找張胡琳。

我猜我唯有於周末山長水遠出旺角買了,繁忙的太古英皇道容不下一間低價值的街舖唱片店。

朋友住在紅磡,老好的地鐵不會到達的舊區,不方便,是的,不方便,在他人的眼中是缺憾對我們來說是可愛之處,老好的土瓜灣和紅磡九龍城,可惜這些地方仍然逃不過變遷。友說他與女友要找地方「逃」了,因為附近的小店執完一間又一間,統統變成地產舖。該區快將有地鐵了,有潛力了,發達了,業主寧願租給地產舖。地產舖究竟服務哪一類人?富豪?內地炒家?那麼一少撮的?喂,雖然媽媽叫我不要講粗口,但我是多麼想說那麼一少撮的仆街呀。

當所有商舖變了地產舖,而該處區居民希望填飽肚、買本書、聽聽音樂、置份小禮物,他們可以往哪裡去?商場?Fuck商場my ass。

星期二, 2月 08, 2011

昨晚

摸出鎖匙包開閘門,暗叫一聲糟糕,鎖匙竟留在屋內了,時為晚上七時多,天早已黑齊,只好蹲在門口等他,但此門不同彼門,附近也沒有可供坐坐逛逛的餐廳街道之類,它在樹葉沙沙的山中,昏黃的街燈照著的第二百六十九級樓梯之上。氣還沒喘過來,我翻出一頁A3稿紙鋪在地上安頓自己,打開書來看,猶自慶幸時常漫山跑和拉屎的狗兒今晚都困在屋裡,沒造成困擾。

時分秒默然過去,森中很多聲響,其實我已經不怕,但仍不禁轉頭看背後黑黝黝的樓梯,不知會通往那兒更高的地方,有哪一戶人住著,應該沒人躲起來吧,胡思亂想浮起又被壓抑下去,下面一戶的狗終於發現我的存在,不停向我吠叫,因著圍欄的隔阻,我自覺安全,喃喃自語地回答牠,我明明坐在自家門前呀犯不著吠得那麼起勁呀,三秒後牠竟從圍欄底鑽出來了,跟我面對面,吠,我繼續若無其事坐著,其實不知該坐或站,想起曾有人教我,跟狗相處時盡量跟牠平視或處於較牠低的地方就好了,那現在不是很糟糕嗎?我在十多級樓梯之上。書看不下去了,我站起來掏出電話玩遊戲,黑我已經不怕了,看到狗只要我不動也不怕,也不再去想樹影下有什麼人影鬼怪之類的,練習一顆平常心,待著時分秒的過去。

一天已經完結了,我手邊有工作的事,但已決定是晚不再辦公,手邊亦有剛買的蔬果,只希望回到家煮成好吃的菜式,吃畢好好休息,再展開另外一天,一天又接一天,倒是平白經歷了這一場獨處和等待,使我跟黑夜對話,跟狗兒,跟自己,跟樹,對照了那麼一下。

這裡沒有人,人們都在不遠處各自的家,在城市的大廈裡,亦有在洋房裡的,在郊外的地方,在落後的地方,此時此刻,可能也有人在田邊,面對和我一樣安靜的夜晚,飛機飛過了,另有些人在天空上,星星的旁邊,選擇了這一天離開他的城市,可能更有人選擇了在此刻離開這個世上吧。

山下的狗兒開始吠了,我知道他在不遠處,踏著回家的路,回去打救沒帶鎖匙的人,把她從沒邊界的隨想中,喚醒。

星期一, 2月 07, 2011

聽得到的城市書寫


聽得到的城市書寫

我在台北信義誠品拾起胡晴舫的《我這一代人》, 其時,我正對著滿櫃整存的華文創作浩嘆,不明白怎麼那裏的香港文學存書要比香港書店齊全。無論如何,我選購了些早在港消聲匿跡的港版圖書,愉快地付款。當我跑到台灣消費她的文化氛圍,提出各種問題例如為何台灣有我城欠缺的廿四小時書店時,台灣人也跑到兩岸三地寄居、記錄、問問題。

在遷移之中,尋生活的人碰到尋開心的旅客,旅客又遇上當地人,他們同時目睹城市新和舊的對照和改變,經歷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文化衝擊,各有不同的反應,而特別敏感的旅人如胡晴舫,能夠把看到的感受到的記下,供人傳閱。

各城經驗 篇篇樂章

她甚至把在各城的經驗編成篇篇「樂章」,包括序曲〈台灣人在上海開始〉、到京白〈誰的北京城〉、詠嘆調〈我是誰〉、旁白〈島嶼邊緣的中國〉、旁白複音〈台灣教會我的事〉和尾聲〈人類和他的神祗〉。當中,她精挑細選了各城的音符,組合成混雜的旋律。

她選擇「聲音」的比喻不是沒原因的。社會那麼吵鬧,不用細聽都知道這代人正處於紛擾狀態。在全球化的轉變裏,眾人眾城的大動作特別顯露出改變帶來的不安,都需透過述說去肯定自身,搶位子,製造熱鬧場面。當某些人終於大鑼大鼓地出場,有人在後台喃喃地傾訴往事,而港人不知怎的在觀眾席上唱起詠嘆調來……社會喧鬧一片。作者凝神細聽,好不容易才能捕捉當中的轉折,把和弦與音色的激撞與讀者分享。

在此書裏,兩岸三地是鏡,移動的視點令我們能作比較,更宏觀地審視各自的真實,無論是容貌或內在。不論願意與否,各城的人和事已千絲萬縷地交織在一起。她們的關係時而曖昧,時而隔閡,當中的現象,所引發的情緒和前因後果,都被作者的眼睛掃瞄了一次,作了紀錄。

此書大概可被歸為人文類的城市書寫,我聯想到的卻是卡爾唯諾的《Invisible Cities》。他的敘事實驗向讀者示範了敘事者的魔力:如何透過述說者的角度、切入點、文字技巧和遊戲,在讀者腦海中建立城市印象。書名City後面的 plural form是它最有趣的地方,被敘述的城市雖是眾數,但究竟是同一個城?還是多個異城? 當中有多少是真實、想像或純粹虛構?這正是城市書寫有趣的地方。

同樣,胡晴舫描述和記錄的(以及我們所認知的),究竟是同一個城?還是多個異城?作者的視野和感受的可貴之處在於其多重性──首先她的確蒐集了不同城市的生活經驗,於是她總能進入更深厚層次的討論﹕當她在北京,她反思起台灣;當她在香港,她的心同時飛到內地。她把城和城重疊起來端詳,因為就她所觀察的居民的奇特狀態,和怪異的城市現象,擺明與這種重疊和摩擦有關,而她嘗試整理其中複雜的線索。

有時她甚至是故人,沿著歷史的痕跡一直走到現在,企圖解釋雖中國社會的複雜性。我們雖同是黃皮膚,文字語文互通,但其實我們一樣又不一樣。這種一樣不一樣會產生什麼是值得深思的,當「中國正性感」,傲然地崛起而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之上,我們需要知道其實背後有何實。「我們」等於誰?正把握些什麼?欠缺什麼?在其門裏門外,前後左右,各個後來居上的城市、被趕過頭的城市、等待發圍的城市該如何自處?該如何適應和接收種種欣羨、妒忌的目光?

從人出發 以小見大

可幸此書沒有過於龐大深奧的論述,作者選擇從「人」出發,觀察個體,以小見大,記錄活生生的場景中人的舉措,探討他們對生活所抱的期望和失望,而至於該如何詮釋當中的差異,該如何與他們的歷史背景和文化扯上關係,作者透個她的城市併貼提供了些想法,同時留待空間讓讀者深思。

旅遊埃及的港人平安歸來,另邊廂,日本火山爆發又阻延了另一些旅客。人類正在不停移動中,由鄉村跑到城市,再在各城之間奔走,生活模式大轉變。為著各城的好處,我們自願變成流動的水,渴望翻起巨浪,有時卻只能成為漣漪,甚至被撫平,不留痕跡。我這一代人,彷彿能覆舟載舟,但當我們只是個體面對日常生活,又有何能耐?尤其在網路的汪洋裏,海更沒有岸,浮動使我們失卻重心,而此書正好提供一次反思的機會,讓我們認清新世界的不確定性和複雜,當我們能「隨身攜帶這個『現實』,接受它,把它當做自己的獨特負荷」,也許我們能更安然。

原本刊於2011年2月6日的〈星期日明報〉

編輯說:「你『醃』左好耐果篇書評終於登了。」
真是十分傳神的形容,寫了有半年,終於盼得到它見天日,不知有否醃出味呢?

星期日, 2月 06, 2011

不要太快

大概可以寫一連串「人分兩種人」的理論系列。

其中之一是,我發現某些人一天只做一件事,而另一種人務必把一天填滿,九時開始見人開會取東取西至晚上十一,計劃好整套logistic,新界九龍港島東,希望將事情幹盡,趕光所有時間。一天只做一件事的人,外出雙手揮揮什麼都不帶,後者差不多天天揹著整張書桌通街走,怕浪費乘車等人的任何一秒。

前者慢條斯理,時間省下來慢慢嘆,後者精神緊張,連玩都用趕的。我自然是後者。回想去年做過的事,自已都嫌癡線,全職上班做了十多本書之餘趕好論文,準備論文答辯,搬Studio,搞Parking day,公事私事常常跑深圳廣州,飛北京台灣上海,為報章寫稿,年底找地方搬家安頓,認識新的朋友,交際應酬派對吃酒照舊....當中還時不時生病。記憶中沒有一天下班後是真正什麼都不幹的,總是被死線推著要急步向前,欠人這欠人那至開始害怕聽電話。

這並不是該自豪的什麼貴人事忙,完全是辦事不力的表現,時間安排欠佳,高估自己的能力,眼高手底,落得累壞自己的下場,心情煩躁時更累及旁人,下下如此靠韌力撐下去迫死自己,不是上策。

他自然是我要學習的前者了,雖然心底裡我會覺得他這樣不是挺浪費嗎?省下的時間淨是在打機!(笑)但來年要學他變得懶散些,不是偷懶的懶,是容許自己有時不特別要做什麼,有些文我不寫自有人寫,有些事我不做自有人做,不如更善待自己一些,讀讀擱下良久的書,打理家居,觀星看海,取個中庸之道享受每一天的生活也是一番成就。

搬家已有個多月,剛剛才第一次躺著靜看天外星光,沈澱下來,記起,他願意山長水遠搬到這天不吐,實在是希望我學習慢下來,那麼就試試慢下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