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7月 31, 2011
星期一, 7月 25, 2011
飢荒背後﹕廚餘不是垃圾 ——本港首本廚餘調查報告《剩食》
索馬里南部兩區進入饑荒狀態,370萬人正面臨生存危機,對於港人,此事有點不著邊際,飢餓的感覺是什麼?可能是夜深看球賽時雪櫃沒有急凍點心做宵夜吧?或因會議遲了15分鐘放飯。讀畢陳曉蕾的新作《剩食》,你我或許會開始懺悔。
四分一垃圾是廚餘 (呀,是三分一呀 -_-)
這是陳曉蕾第一本調查報告,就香港的食物浪費問題,深入了解成因、嚴重度和解決方法。書名改得動聽,剩食可換作廚餘,但廚餘一字有誤導,若是廚房剩下的,人們大可推搪當作事不關己;若剩下來的仍能吃,那丟掉便說不過去,這便是作者的心思。而且,硬邦邦的廚餘報告嚇壞人,加上一個「食」字,更能撩動人們的神經,除了玩樂,我們最愛的是吃喝和「型買行」,這更是作者的聰明。
究竟實情是怎樣?廚餘是誰的責任?此書公布了很多驚天動地的數字去讓讀者知道無論是「上欄」或「下欄」,香港每天丟掉的若干垃圾中,有四分一是廚餘,光是某大學的飯堂便要以公噸計,而另一邊廂,人們正因為欠缺糧水而死,食物的分配為何如此不均?反映了什麼?此書的出版實在有點遲,但比沒有好。除了國際的糧食危機叫人警覺,本港3個策略堆田區亦將於2015年爆滿,萬幸終於有人仔細收集了數據,研究一場飲宴或酒店自助餐究竟丟掉多少食物、超市的銷售策略如何導致嚴重的食物浪費,加上飛機餐、汽水機、街市的情況……問題迫在眉睫,市民卻繼續今朝有酒今朝醉,任由賣剩的菜、過期麵包、10蚊4個的其中一個橙、因眼闊肚窄而多點了的飯菜變成垃圾,與其他能回收的物件一併被掩埋,廿年後也不化。
商界圖利令問題惡化
此書的第一部分,分析了廚餘從哪裏來,反思食物由生產過程到運輸、被烹調和上桌後被倒掉之間,有什麼浪費能夠避免。作者指出,除了個人,商界圖利的手法是重大成因,政府實在有必要監管。而在書的第二部分,作者走訪了本港的堆田區和垃圾轉運站,了解現有的垃圾處理將帶來的嚴重問題,她亦研究了鄰近國家如台灣和韓國,如何有效處理廚餘。其實香港歷年亦有不少回收廚餘的實驗,嘗試把廚餘變成堆肥或飼料,可惜本港的農業和畜牧業根本不足夠支撐市場,重商業地產輕農業的後遺症顯然而見,短視和重利的決策將使此城被垃圾掩蓋發臭,因不能持續發展而落後於其他國家。
在看似灰暗的現況裏,社區中卻有一些力量在湧動,如書中談到的「食德好」機構,是職工盟教育基金下的食物回收計劃。「食德好」食物回收隊定期於區內街市回收賣剩的食品,如蔬菜或水果等,再由數名街坊妥善處理,烹調為美食以廉價供社區廚房的人食用,更會分發至區內需要人士和其他志願團體。此舉不僅減低了堆填區的負擔,更聯繫了社區,將垃圾變成珍貴資源。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在書的最後,作者正面分享了廿個例子,展示了個人的力量和生活習慣的改變,如何能夠減少廚餘。像湯渣、快將腐爛的水果、月餅禮盒的下場,可以不是垃圾箱,只要花點力氣和心思,其實可以治標治本,借屍還魂,變成一頓好菜。
港人每天浪費的食物多達2700噸 ,這些食物若能運到索馬里,該有多好,吃剩不再是有餘了,只盼餐飲業和食客看畢此書後快些醒覺,聯手解決問題,培養一顆「惜食」的心。一句「少飯」,救的不止是人,也是一頭牛一棵穀物和我們自己。只要翻閱書中的照片,無論是堆田區內的巨山抑或是作者翻過的那100個垃圾箱,你會清楚曉得,這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
原文刊於7月24日的《明報》星期日生活
星期五, 7月 22, 2011
永遠的懷念
中三升中四時,要選九科,中英數地理Eng.lit西史econ和宗教之外,還要加一科,不知怎的,大部份同學都修human-biology,學校卻派了我修music,天呀,我只不過學了兩三年長笛,學理屎過屎,修音樂的同學全部八級琴或正學聲學,為了不想糗死,立即申請轉科。那時開始喜歡看展覽,對藝術有興趣,但藝術科的cert一年只收十位同學,我一點天資都沒有,卻因為學校的錯誤安排,有機會在最後一秒轉去修藝術,遇上李老師。
李老師是影響我至深的老師之一,他教的藝術科是我的重大啟蒙。他在堂上從來不教畫畫,只叫我們下課後自己約好在art room裡練,那堂上教什麼呢?拉布砌大畫框Calligraphy黑房技術ceramic設計絲印裝置燒玻璃雜七搭八的,通通都有,他讓我們嘗試,不給我們框框,只為我們提供器材設備,然後引導我們。每周他都要我們做news clipping,剪下與藝文相關的消息,跟同學分享,卻沒太多人睬他,每堂的頭十五分鐘,一定是吹水時間,問我們看到什麼有趣的人與事,與藝術或creative相關的,沒有報告時他便分享自己的見聞,然後才開始講課。
我們的計分表,亦要我們自行設計,張張不同,我還道記得我那張的樣子,記得他不給功課的,讓我們自動自覺去交,間中諷刺我們的懶散,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更記得那些午後,下課後偌大的art room,門永遠為我們而開。我會躲在那裡練習拉胚,那部機不是電動的,是用腳搭的,腳一下一下的搭,黃昏的太陽,照著有節奏地轉動的盤子, 人專注於把玩手中的泥,心思飄遠,時間緩緩流過,那該是我最早的禪修。有時李老師在,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即使我的畫畫得不好,我從來不擔心考試的事, 因為老師也不擔心,反正藝術不應是為了公開試考個A 。
反而我更記得我們班中的馬拉松式考試,半小時一節,歷時三小時,每半小時我們都要完成一個單元,輪住做,例如首半小時在校內拍黑白照,然後半小時內在黑房沖晒,李老師提供了一個cd盒給我們,叫我們在校內找些物料,裝飾它,作一個pictorial的narration,記得我跑到老遠折了些花花草草汽水蓋,企圖訴說一個關於時間的故事,半小時後,又轉移到室內,用他提供的紙皮和畫紙,做一棵聖誕樹,結構自己想,這樣的考試摸式,好好玩。而我,好像曾經寫過這些?
他堅持我們會考要考course work,即是花歷時大半年的時間去做資料搜集為一個提案做設計,這樣的訓練好到極,不就是一個FYP嗎?雖然結果考得很差,我們都學到良多,都記得最後在art room裡趕到死的場面,一天一地的垃圾,他的氣定神閒vs我們的臨急抱佛腳,還不忘微笑嘲弄,嘿。
中四五時他安排我做art club的負責人,於是每周總有一天,我要想出一些好玩的手作,買來材料,自己先試做一次,再在聚會時跟師妹一起做。我記得做過拗鐵線、燒玻璃飾物,用乾花做相架之類的,大概是那時候開始,我喜歡跑五金店。
我想,他教會我的,是自由,很多很多自由的空間和開放的思想,在校規繃得很緊很死的沉悶女校裡,他為我提供了一個創作的場所去喘息,創作不止是畫一張畫,而是一個思考的過程,他教會我如何運用眼晴,細察生活,多了解世界,從中找到靈感,而創作更是落手落腳任意嘗試。這大大奠定了我後來所走的路。
我是最不合群的人,畢業後只在心中懷念,從沒主動回過母校,探訪老師。可幸在上個月的art-un-fair裡遇到他!看到他一樣的光頭,新潮的眼鏡,衣著入時,還刻意減肥(笑),我很高興他仍然十年如一日,仍然緊貼著時代,熱衷發掘身邊的事物。五十多歲的人了,竟會在朋友的潮店裡出現(他們還在唱粗口歌呀),不簡單,那種魄力和對圈中的熱忱,彷彿沒有淡下來過。我們談了一席話,他感慨現今的學生都不像他般好動了,不喜發現,不去觀察,不去參與,他自己倒是忙於旅行,四處逛,及時行樂,甚至被妻說有點玩過頭。他解釋,身邊有些朋友突然間話走便走,不動聲色,人真是話唔埋,時間不夠呀,於是他更貪戀現世了,更希望不浪費每一天,天大地大,要知道和吸收的,真是無窮盡……
不知後來你有沒有讀到我在《明報》的報導呢?李老師。沒想到,你竟然也,話走便走了,上次碰見你之後,我還來不及寫你,今天突然間收到你的死訊,反應不過來,卻頓覺上個月的偶遇是天的安排,讓我有一個機會親口感激你,感應你的存在和力量,讓你知道你對我的影響,很大很大,使我走到這一條路上。你上次的話離奇地,像預言般,我多麼希望這不是真的,多麼希望我們那一屆的同學,能一起去探訪你,跟你在art room裡面相聚。但我知道你是無悔的,你沒有浪費過生命中的每分每刻,每分每刻你都在享受,孜孜不倦地為教育付出熱情,歡喜地一路發現、用心和眼晴去觀察,感受生活。而藝術,其實就是生活吧。
我感激上天,讓我成為你的學生,在成長的路上遇上你這位恩師,你教會我和給過我的東西,將伴隨我一生。上次跟你說想重拾陶瓷這門課,我知道以後若有機會再磋泥拉胚,我必定每次都想起你,想起你如何教我們開泥時把它磋成菊花的形狀,想起你的mini-cooper、光頭、art room裡風扇吹呀吹和那恬靜的氣氛。
Dear Mr. Lee,You will be truly deeply missed.
李老師是影響我至深的老師之一,他教的藝術科是我的重大啟蒙。他在堂上從來不教畫畫,只叫我們下課後自己約好在art room裡練,那堂上教什麼呢?拉布砌大畫框Calligraphy黑房技術ceramic設計絲印裝置燒玻璃雜七搭八的,通通都有,他讓我們嘗試,不給我們框框,只為我們提供器材設備,然後引導我們。每周他都要我們做news clipping,剪下與藝文相關的消息,跟同學分享,卻沒太多人睬他,每堂的頭十五分鐘,一定是吹水時間,問我們看到什麼有趣的人與事,與藝術或creative相關的,沒有報告時他便分享自己的見聞,然後才開始講課。
我們的計分表,亦要我們自行設計,張張不同,我還道記得我那張的樣子,記得他不給功課的,讓我們自動自覺去交,間中諷刺我們的懶散,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更記得那些午後,下課後偌大的art room,門永遠為我們而開。我會躲在那裡練習拉胚,那部機不是電動的,是用腳搭的,腳一下一下的搭,黃昏的太陽,照著有節奏地轉動的盤子, 人專注於把玩手中的泥,心思飄遠,時間緩緩流過,那該是我最早的禪修。有時李老師在,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即使我的畫畫得不好,我從來不擔心考試的事, 因為老師也不擔心,反正藝術不應是為了公開試考個A 。
反而我更記得我們班中的馬拉松式考試,半小時一節,歷時三小時,每半小時我們都要完成一個單元,輪住做,例如首半小時在校內拍黑白照,然後半小時內在黑房沖晒,李老師提供了一個cd盒給我們,叫我們在校內找些物料,裝飾它,作一個pictorial的narration,記得我跑到老遠折了些花花草草汽水蓋,企圖訴說一個關於時間的故事,半小時後,又轉移到室內,用他提供的紙皮和畫紙,做一棵聖誕樹,結構自己想,這樣的考試摸式,好好玩。而我,好像曾經寫過這些?
他堅持我們會考要考course work,即是花歷時大半年的時間去做資料搜集為一個提案做設計,這樣的訓練好到極,不就是一個FYP嗎?雖然結果考得很差,我們都學到良多,都記得最後在art room裡趕到死的場面,一天一地的垃圾,他的氣定神閒vs我們的臨急抱佛腳,還不忘微笑嘲弄,嘿。
中四五時他安排我做art club的負責人,於是每周總有一天,我要想出一些好玩的手作,買來材料,自己先試做一次,再在聚會時跟師妹一起做。我記得做過拗鐵線、燒玻璃飾物,用乾花做相架之類的,大概是那時候開始,我喜歡跑五金店。
我想,他教會我的,是自由,很多很多自由的空間和開放的思想,在校規繃得很緊很死的沉悶女校裡,他為我提供了一個創作的場所去喘息,創作不止是畫一張畫,而是一個思考的過程,他教會我如何運用眼晴,細察生活,多了解世界,從中找到靈感,而創作更是落手落腳任意嘗試。這大大奠定了我後來所走的路。
我是最不合群的人,畢業後只在心中懷念,從沒主動回過母校,探訪老師。可幸在上個月的art-un-fair裡遇到他!看到他一樣的光頭,新潮的眼鏡,衣著入時,還刻意減肥(笑),我很高興他仍然十年如一日,仍然緊貼著時代,熱衷發掘身邊的事物。五十多歲的人了,竟會在朋友的潮店裡出現(他們還在唱粗口歌呀),不簡單,那種魄力和對圈中的熱忱,彷彿沒有淡下來過。我們談了一席話,他感慨現今的學生都不像他般好動了,不喜發現,不去觀察,不去參與,他自己倒是忙於旅行,四處逛,及時行樂,甚至被妻說有點玩過頭。他解釋,身邊有些朋友突然間話走便走,不動聲色,人真是話唔埋,時間不夠呀,於是他更貪戀現世了,更希望不浪費每一天,天大地大,要知道和吸收的,真是無窮盡……
不知後來你有沒有讀到我在《明報》的報導呢?李老師。沒想到,你竟然也,話走便走了,上次碰見你之後,我還來不及寫你,今天突然間收到你的死訊,反應不過來,卻頓覺上個月的偶遇是天的安排,讓我有一個機會親口感激你,感應你的存在和力量,讓你知道你對我的影響,很大很大,使我走到這一條路上。你上次的話離奇地,像預言般,我多麼希望這不是真的,多麼希望我們那一屆的同學,能一起去探訪你,跟你在art room裡面相聚。但我知道你是無悔的,你沒有浪費過生命中的每分每刻,每分每刻你都在享受,孜孜不倦地為教育付出熱情,歡喜地一路發現、用心和眼晴去觀察,感受生活。而藝術,其實就是生活吧。
我感激上天,讓我成為你的學生,在成長的路上遇上你這位恩師,你教會我和給過我的東西,將伴隨我一生。上次跟你說想重拾陶瓷這門課,我知道以後若有機會再磋泥拉胚,我必定每次都想起你,想起你如何教我們開泥時把它磋成菊花的形狀,想起你的mini-cooper、光頭、art room裡風扇吹呀吹和那恬靜的氣氛。
Dear Mr. Lee,You will be truly deeply missed.
7月的尾聲
很多篇日誌,寫了一句便寫不下去,力氣的消耗需要時間復元。好不容易過了最難熬的廿多天,日子變得非常長,在壓力和死線的追趕下,連喘口氣都得奢侈,不去說生活,整個人緊繃著,連最基本的事情都忘記,忘掉原委,忘了如果撥千斤,如何從中吸收,我要學習的點滴,只顧著埋怨,計較付出和收穫。只想到達終點,忘了享受過程。
JCSAA的scholar邀請我下個月作些分享,答應的原因,只因難得有機會,我可以重新思索如何休息之後再重新出發,沉靜下來。當沒有忙碌的藉口,一顆心便要定下了,為自己。
為自己重新找出核心,那一個錨,尤其在紛亂的日子裡。
JCSAA的scholar邀請我下個月作些分享,答應的原因,只因難得有機會,我可以重新思索如何休息之後再重新出發,沉靜下來。當沒有忙碌的藉口,一顆心便要定下了,為自己。
為自己重新找出核心,那一個錨,尤其在紛亂的日子裡。
星期三, 7月 06, 2011
即使還在公司加班都要大力呻一下
簡直就快爆炸,從來甚少提到公事,公事有什好說?要看不開不如想辦法做個少奶奶去。在江湖行走少不免要受點氣吞點委屈,換取生活名和利,不勞而穫是只有三歲細路會做的夢,不是我。但憋得緊,最終也有爆煲的時候,又出錯了,又出錯了,XZY@#%$#&!,無論怎樣小心總是有錯,追究完一輪,責任即使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是我第一個不小心,撥完數通電話,蘑菇雲在頭頂開花,立即嗚咽抱著他大哭,幸好當時在家改稿。嗚嘩。這份自責,究竟可以撐多久?我不知道。如果這些是風浪,強人要經歷的風浪,我不禁想縮沙,就像當年吹flute吹了五年first後來上面的姐姐走晒要我擔大旗,我便以學業理由quit了band永遠沒有再pick up過支笛一樣。如果對書係咁,我會覺得好sad好sad。真心sad。唉。我不禁想,這是不是W說的自毀,我之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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