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11月 25, 2009

為了不可預知的剎那

生命來自它最中心的恆常想望,其實並不是什麼愛情、親情、友誼,甚至也不是工作努力成就所帶來的欣慰。那一切說來只是人們實際生活中暫時性的、邊緣性的需要罷了。擁有了那一切,卻完全無補於一個人仍要孤獨面對自己內在生命徒然無助之境遇。

然後,在夕陽西斜的歸途,她瞥見一群老年男女,圍著一位鑽研『綠光』的專家,在興致勃勃地談論著。

所謂『綠光』是一種幸福之光,至悲喜極的剎那之光。它必須在某種適當的地理和天侯的條件下,落日在全部跌進了海面地平線之臨前的一剎那(一秒鐘的幾分之幾罷),我們用肉眼可見到的由黃橙變紫青,再變為最後的絕美的一剎那的綠輝!

真正的幸福的閃現是非因果性的,是驟起的,是洩射的,也是潰決的一剎那!

電影接近了尾聲,女主角終於在候車室結識了一位很投緣的男子。在午後的海堤上兩人邊走邊談,她的神情已開朗愉快了許多。

這時她偶一抬頭,看見路邊一家賣紀念品的店舖的招牌,竟赫然就是「綠光」的字樣。她笑了。

男伴問:『笑什麼?』

她暗喜道:『啊,沒什麼!』」

*   *   *

以上沒頭沒腦的一節文章摘自不認識的(台灣?)作者劉延湘的一篇──至悲喜極的剎那,早前在地鐵車箱裡讀時,給我莫明的震撼,但那震撼是默然無聲的、冷靜的、需要長久沈澱的。書讀了好幾個月了,感悟擱下來,發酵。文章寫得非常非常的好,差不多值得把整篇都錄下分享,後半段描述了作者曾看過的電影「綠光」(Le Rayon Vert)的故事:

「黛芬被男朋友甩掉後,自己計劃假期旅行,但旅行並不能寬解她的憂鬱狀態。」

「電影中我們只見她怱忙地從這個地方趕到那地方;從大街來到沙岸....但老是一副若有所失的樣子。尋尋覓覓,悶葫蘆似地,總也開豁不起來,不耐的觀眾們看了是要氣結的。」

印象深刻是因為,女主角的描繪簡直是當時的自己,大概是九月的時候?

書真是好書,輕巧的小本卻輯了多篇精緻的散文,但該頗舊了,不知大家能找到不?若恰巧看見便買吧,必定有所得著,至少打開它時,肯定會度過一段愜意抒懷的閱讀時光。

書名是《到綠光咖啡屋,聽巴哈,讀余秋雨》,蔣勳等著‧隱地編。光是書的名目,已經叫人覺著一份詩的味道。

啊,我那本,太喜愛了,實在不予外借,想讀的話,恐怕要來我家吃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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