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2月 08, 2011

昨晚

摸出鎖匙包開閘門,暗叫一聲糟糕,鎖匙竟留在屋內了,時為晚上七時多,天早已黑齊,只好蹲在門口等他,但此門不同彼門,附近也沒有可供坐坐逛逛的餐廳街道之類,它在樹葉沙沙的山中,昏黃的街燈照著的第二百六十九級樓梯之上。氣還沒喘過來,我翻出一頁A3稿紙鋪在地上安頓自己,打開書來看,猶自慶幸時常漫山跑和拉屎的狗兒今晚都困在屋裡,沒造成困擾。

時分秒默然過去,森中很多聲響,其實我已經不怕,但仍不禁轉頭看背後黑黝黝的樓梯,不知會通往那兒更高的地方,有哪一戶人住著,應該沒人躲起來吧,胡思亂想浮起又被壓抑下去,下面一戶的狗終於發現我的存在,不停向我吠叫,因著圍欄的隔阻,我自覺安全,喃喃自語地回答牠,我明明坐在自家門前呀犯不著吠得那麼起勁呀,三秒後牠竟從圍欄底鑽出來了,跟我面對面,吠,我繼續若無其事坐著,其實不知該坐或站,想起曾有人教我,跟狗相處時盡量跟牠平視或處於較牠低的地方就好了,那現在不是很糟糕嗎?我在十多級樓梯之上。書看不下去了,我站起來掏出電話玩遊戲,黑我已經不怕了,看到狗只要我不動也不怕,也不再去想樹影下有什麼人影鬼怪之類的,練習一顆平常心,待著時分秒的過去。

一天已經完結了,我手邊有工作的事,但已決定是晚不再辦公,手邊亦有剛買的蔬果,只希望回到家煮成好吃的菜式,吃畢好好休息,再展開另外一天,一天又接一天,倒是平白經歷了這一場獨處和等待,使我跟黑夜對話,跟狗兒,跟自己,跟樹,對照了那麼一下。

這裡沒有人,人們都在不遠處各自的家,在城市的大廈裡,亦有在洋房裡的,在郊外的地方,在落後的地方,此時此刻,可能也有人在田邊,面對和我一樣安靜的夜晚,飛機飛過了,另有些人在天空上,星星的旁邊,選擇了這一天離開他的城市,可能更有人選擇了在此刻離開這個世上吧。

山下的狗兒開始吠了,我知道他在不遠處,踏著回家的路,回去打救沒帶鎖匙的人,把她從沒邊界的隨想中,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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