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嘴巴如何逞強說習慣,每天總有非常想念你的時候。
好像深夜從某本小說抬頭,會渴望聽到你的聲音(只我聽得見的語氣)。經過970車站,我常好像看見我們站著等車的樣子。或看見車上的你(坐在我左邊),或看見下車的我,回頭,一個勁地跟你揮手(你彎腰回應我)。有時我們吵,裝作潚灑,故意不回頭看對方,其實心裡非常痕癢,好奇究竟你有沒有看著我離去(有沒有那麼一次我成功扮作瀟灑呢,親愛的)。有時在扶電梯或地下鐵,看到一雙雙情侶(所有令我妒忌的痴男怨女),我會想念屬於我們的姿勢,不知道你回來後會不會忘掉。你會讓我挨著玻璃的一邊,在我腳前卸下你過重的揹包,觸地時用非常輕的力度,以防弄壞電腦,你會貼近我(我非常想念你的貼近),立得非常直(也非常想念我總夠不到你的高度),雙手環抱我肩(你的手),將下巴抵在頭頂,讓我將臉埋起來聽你呼吸(還有心跳),一會兒過後,要是我想起甚麼,便仰頭跟你說話(你的靜默)。那種默契,只有我倆懂得(我希望只有我倆懂得)。
每天回家,在門前,我會看到我們臨別不捨的抱(是不是只有我不捨),分手轉過身之前你一定會叫我乖(是不是只有我不捨得轉身)。也好像睡覺,我總感到頸邊被親吻(最近基乎每個晚上都這樣覺得)。我會想起枕著你的手,以背朝向你,每個晚上待你睡熟後,偷偷將你的手放回原位(那樣你就不會麻痺),因為那個姿勢跟本睡不熟,老覺得自己壓著某東西。不過沒辦法因為你入睡前一定會說過來然後我就乖乖爬到你身上但又不希望壓到你胸口所以唯有背向你我也安於這樣感覺被疼惜地睡(儘管之後必定轉醒)。
我也會非常想念,你的惡作劇(比喻在床上的那些),嘿。
還有,有時會記起在你家吃飯我們通常立即躲在你房間邊看電視邊打睏,有時你出去看望帶回切好的西瓜。當你開門幅幅一定會伺機溜進來我會跟她玩鼻子貼鼻子叫她的名字叫她坐,稱讚她因為她聽懂我的指揮。她一定會挨頭過來要我摸當獎勵。有時放她進來後,才一陣子,悶了便吠,吩咐人開門,或者我或者你或者沒有人願意離開床最終或者你或者我用腳開一道縫給她鑽出去前你一定不忘說:幅幅你好煩呀又係自己要入黎。(你在家時鬆開辮子的烏糟垃塌的樣,也很久沒看見。)主要來說,我想念你的力度無論是閑閑地牽手或者過馬路的緊拉或者在機場的擁抱或者我們所有習慣曾經分手後第一次再吻你你的用力,那些一幕,再一幕。
我整生都不會再這樣渴望一個人,除了你。
我知道最近你在那邊不能到這兒來,我也不會給你寫電郵傳這個,你不會讀到這些,你不會知道,天都快要亮了而我在想你,我偏不讓你知道(你會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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