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堅持

只想對一個人說的話,因為不在,憋在心裡很久很久,囤積,找不到那雙耳朵,找不到出口。每一件小事,每一件小事,一天,和另外很多天,都過去了,融化成一塊鉛,壓在胸口,很久很久,凝固成隔閡,讓人受不了的漫漫長,拖延。原本只會告訴你,原本,有那麼多話要給你說,原本只有你聽得到,會得拯救,最終只能變成寂靜,消散。至於未能消散的,便聚攏,成一撮重量,擠壓,使呼吸困難。沒有說話,只會告訴你的只有你會聽的,訴說和領聽,被蒸發。唯有閉上嘴巴,唯有眼睜睜看著昨天溜走,目睹永遠不再重覆的每天,欠缺你,並知道,不能彌補了,然後手足無措。我將永遠學不會習慣安靜,永遠害怕缺乏,依賴話語,需要憑證。我將繼續客怕伶仃,支撐,時間的熬不住,消散了的,回不到過去。明明想跟你說,因為不在,憋在心裡,從此忘記關於自己的那些話,曾經想跟你分享,從此忘掉如何訴說,如何憑那雙耳朵,跟你相認。我願意領聽除了說,是多麼慶幸有時聽得見你,並可以學懂安撫。可是已經那麼久那麼久,我唯一渴望的那雙耳朵,都在忙別的事。我知道並不是故意的,並不是你渴望的,因此支撐,所以堅持,仍然,只是最近,已經很累而已。

我等待著,希望能夠,以無限耐心,等待那雙耳朵回來,等待那雙充滿關愛的眼睛,穿透,等待肩膀,那雙依靠,然後重新習慣寂靜,然後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