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

生命不盡如意,而我們早已過了得不到某件心愛的玩具,或某個公仔破了,便放聲大哭的年齡,生命不盡如意的事實,得幾多修行才能夠輕輕面對,內在究竟要多寬大,才能到達那一處最安靜和平,找到那一棵樹一片清澈的湖,然後心如止水。快樂或不快樂,不是生命裡最重要的事,Claudine說,我總是容易便膜拜一句說話如宗教,原來快樂與否,並不是只有,並非唯一,那麼如果我不快樂,又有甚麼關係呢?可能沒有。生命或者是經歷,Claudine說,為了不讓自己忘記,我要記下Claudine說過的,無論是壞的或是好的愛情,總比沒有的好,你或者因為害怕受傷而不去接受,那麼甚麼都不會發生,好的壞的都不會發生,沒有經歷,空白一片。不盡如意的時候,我便謝過這些經歷,給從前的我們問侯,從前的我們仍安好,那麼我便不去想,不去打擾任何人,展望將來的未知,展望另一個人,新的關係。生命如果不盡如意,也不能隨便時刻地哭泣,或者可以做點傻事,為微小而笑,例如本來盤算好出外野餐,下雨了,便在家鋪上地布,連衣服都換好,裝做野餐吧,又例如終於找到想要的盒子,售貨員自動割價,都是值得咕咕笑的。所以,如果誰問我快樂否,我會輕鬆地告訴你這個遺憾,這一刻,無論笑得多開懷,那個影子仍然在,但每一刻都是富有的,因為我知道了生命的不盡如意,卻沒有放棄我所想望,或者下一刻我終於能夠快樂起來,而有人會在意。學習不再去問,不追究誰快樂與不,那個祝願,那個祝所有人都安好的願望,也可以是靜默無聲的,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