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夏

那天的陽光不太熱,很耀眼,眼淚盈在眼眶時,看出去更是一片閃亮,像海面上的映照一樣,使人睜不開眼睛。我倆是那樣出力地掙扎,親愛的,不停踩著水,在海裡挽著手,已經很累很累的路途,卻不希望一起往下面掉,亦不知道海底究竟有多深沉,看得見目的地嗎。可是,愈是怕花的力氣愈是大,便愈覺著累,我們都忘記了,海,原本擁有的浮力,原本,我們只要輕鬆躺下就好,不費吹灰之力已足以被承載。
恐懼,叫我選擇不去面對不去想了,害怕一再重複的問題,或者我往後的所作所為,又會叫我們站得更遠,你一定要提醒我犯的錯,如果我太用力,或不肯再花力氣,你要提醒我,你要吻我,讓我記得,所有原本的意義,只因為一件事而已,一件很簡單的事而已。

那天,我還看到一尾小魚兒,呆呆的在我腳旁,我走近,掬起手,輕易地撈起了牠,牠大概是被太陽照得發昏了吧,完全失去了小魚兒的敏捷。我有一剎那的興奮,提到眼前來觀察牠的動靜,仍然呆呆的,我又添了些水在手中,可是水,不停從我的指間溜走,我便知道我永遠都留不住,一尾小魚兒。很快我便放了牠,讓牠回到大海裡,牠所屬的地方,海是那樣地浩瀚,不消一秒牠已經游走,我曾經徒手捉到一尾小魚兒的事,好像不曾發生,牠是自由的,我永遠都捉不緊,便寧願還以自由,你明白嗎?儘管心中悵惘,夏天已經到了。